一个让我念念不忘的脑洞，先发防坑（。
至于是上下还是上中下……反正1w5之内肯定完结了。
哨兵x向导
but原作背景设定
&同性婚姻合法
however哨向婚姻要申报
张佳乐意识到自己在沙发椅上睡着了，醒来时不远处桌上的手机开着静音，屏幕在一片黑暗中沉默地闪烁。
他连忙蹦起来要接，又犹豫了片刻。
来电号码是陌生的，又有些不出所料的熟悉，近几个月来类似的号码已经被他拉黑过好几个，却总是能换两个尾数卷土重来。
几点了？我是不是错过晚饭了？张佳乐茫然地思考了一下，伸手打开台灯。
那来电号码还在手边执着地闪着，就像定时炸弹的倒计时。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终于放弃似的抓起了手机。
“张佳乐先生你好，我是……”
“不用说了。”张佳乐突兀地打断对方的开场白，“明天吧！等明天以后，不论结果如何都跟你们走。可以了吗？”
挂断电话，才注意到短信里躺着一条新的留言。
“队长，明早8点楼下大厅集合出发。饿了的话，门把手上有简餐。”
张佳乐确实错过了晚饭，甚至没有出席有关明天安排的短会，但没有人敢来敲一敲他的房门、或是往房间打个电话。成为队长以来他在队里越发说一不二，脾气还大，被整个战队当尊佛一样地供着，特别在赛前更加不敢招惹——这点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出来。
头在隐隐作痛，他皱着眉打开房门，从外面的把手上把装着简餐的塑料袋拎进来。
丝毫没感到饿，隔着饭盒的冷油味甚至让他有些恶心。
这是一个对大多数B市人来讲平淡无奇的夜。黄黄白白的路灯，归行的车流，寻觅的人群，轰鸣而过的地下铁，广场上喧嚣的录音广播……空气算不上好，月色也朦胧，许多人心中带着不为人知的躁郁，但也有不管不顾的快乐和雀跃。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夜色中嘈杂地蔓延开来，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B市很大，真的太大了。
为了比赛他来过这里很多次，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美好的回忆。张佳乐深吸一口气把思绪收回来，退后一步打算关门，按下把手的那一刻却猛地停住了。然后就像是出乎意料却又期待了许久似的，他露出了一个难得一见的微笑。
“你又来了啊？”
第一次见到面前的这头黑豹，张佳乐扎扎实实地被吓了个半死。第三赛季时他还是个性格特别活泼外放的少年，免不了闹出一番惊天动地，惹来周围人看傻逼一样的眼神。
他花了不少时间才认识到眼前的这头猛兽既不是他自己头脑中的幻影、却也不能为其他人所见的事实，也是直到最近才反应过来这幻兽到底是怎么回事。
21世纪的世界日益和平，即便战争也逐渐趋向技术与信息化，哨兵、向导在人群中的觉醒比例越来越低，连带着“精神体”这类的词汇一起，渐渐成为只存在于上个世纪或更久以前的史料。
而“塔”依然存在，并在不久以前找到了张佳乐。
“哎……你说你怎么这时候来啊？”张佳乐盘腿坐在地毯上，摸了摸自己眼前显得有些焦虑的脑袋，“每次见到你，好像总没好事。”
输了总决赛的时候也是，被叶秋那货追着嘲讽的时候也是，大孙退役的时候也是。它的到来总是伴随着一些难以准确描述的负面情绪，有时是不安，有时是烦躁，有时是不快——张佳乐能很自然地分辨出那些情绪的来源并非自己。而每次它离开的时候，那些情绪便在他面前消失殆尽了。
现在想来，感情这就是向导的作用吧？
不知道有没有理解到张佳乐话里的意思，黑豹只是低下头，安然地伏了下来。这是一个令他习以为常的“求安慰”的信号。
“我可没功夫陪你玩啊？”张佳乐赶紧板起脸，用手指戳一戳对方的前额，“明天可是最后一场了。”
两年前也是在这里，在这座大得触及不到边际的城市里，失去王牌搭档不久的百花客场惜败于风头正盛的微草。而这一次，张佳乐不想重蹈覆辙。
黑豹似乎听懂了似的，突然地站起来，绕着他慢慢走了一圈。
张佳乐笑起来：“不过别担心，这次能赢。”
只身一人，背水一战。
他感到自己状态奇佳。
观众席上又掀起一轮惊呼，叶修背靠着体育馆最末席后方消防出口边的墙壁，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
他目力极好，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分辨得出远方大屏幕上每一片色彩不同的光影是来自于弹药专家的手雷，还是魔道学者的魔法烧瓶。
屏幕旁的计时器稳稳地跳过第38分钟，这场漫长而高潮迭起的团队赛终于走向了尾声。
1V2带治疗，胜负在许多人心里已经毫无悬念。而张佳乐不以为然，执着地操作着百花缭乱死咬住冬虫夏草，扛着王不留行炫目如鬼魅般的攻击，强行打出一轮又一轮的爆发。
他的集中力已经到达巅峰，连空气中那层稀薄却无处不在的信息网也消失殆尽。
震动整场的欢呼是为主场即将夺冠的期许，也是为客场这位王牌的不屈。
“对不起，这位先生，场馆内不允许吸烟。”
工作人员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叶修的专注，他一愣，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才刚刚点起的烟，比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扭身推开了消防出口的门。
门关上的瞬间叶修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场内的大屏幕，百花缭乱的身影在渐渐变窄的视野里翻转跳跃，有如光与影的烟幕中一曲决绝的谢幕舞。
“你怎么来了？”
张佳乐见到叶修的时候有些惊讶。
叶修看起来比他还惊讶。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什么，我怎么知道你来了？”
“是啊。”
“什么鬼？！”张佳乐懵了。
“不然你跑出来干嘛？发布会呢？”
“神经病吧你！”张佳乐终于闹明白了，使劲打了叶修一拳，“鬼才为你跑出来的啊，发布会本来就跟队里说好不去了，爷乐意！”
他确实已经脱了队服，换上那身品味骚包的便装，甚至还背着包出来的。他的精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相反甚至有些莫名的亢奋，蛮不讲理地拍掉叶修手中还没来得及抽完的烟后，便拽着对方往出口跑。
身后是他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的场馆，他来此的机会不多，每每伤心而返，因此也没有什么留恋。只有上万观众还留在馆内守着屏幕，毫不知情地等待着赛后发布会的召开，等待一个足以在荣耀圈炸开惊雷的消息。
而张佳乐并不想让叶修这么快听到那声响。
B市的8月有一种干巴巴的燥热感，天色并不明朗，皮肤上却能清楚地感觉到阳光带来的刺激。两人互相拽着在谈不上熟悉的大街边一路飞奔，张佳乐掌心还有些未干透的汗，夏风穿过两人交叠一处的皮肤，在叶修的指尖沁出一丝凉意。
“大哥你慢点儿行吗？”叶修难得善良地没有提起比赛的结果，只是在张佳乐自己都感到两腿发软的时候抱怨了那么一嗓子，拖慢了前面人的步伐。
“不行了吧你？”张佳乐停下脚步喘着气嘲笑起叶修，并且刻意无视了对方的气定神闲，“明显缺乏锻炼啊！”
撩菜界的大神对这种初级的嘲讽根本不屑一顾，直接无视了该话题：“认识路吗，你就瞎跑？”
“你认路？”张佳乐回以鄙视，半斤八两，谁笑话谁啊。
“还行吧，比你熟点。”叶修把手一拽，牵着张佳乐往前走，摆出一副导游的样子，“来来来，跟好。哥带你逛逛。”
“滚滚滚！”
叶导游还真像那么回事，一路走一路介绍：这是海洋馆、这是艺术中心，哦这个儿童广场是新建的。再前面有个经贸大厦，楼下有商场，不过没什么意思……张佳乐，你热不热？
午后的阳光照得人晕乎，张佳乐看着叶修不紧不慢的背影，和时不时回过来的眼神——还真有点热。
跟好吗？他心里有点遗憾，可能再也跟不上了吧。
眼前这个人，一直算是他职业生涯中的一个目标。从初生牛犊的二赛季，到巅峰的五六七。即便是后来嘉世一路走起下坡，也没有谁敢说能轻易动摇这个人在职业圈中首屈一指的地位。他手上握着的那三个冠军，随便哪一个都是张佳乐冀望至今而未得的至高荣耀。
他没想到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觉醒成了向导，明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唯一的目标还没有达成，结果却在还能全力一搏的时候不得不离开。
即使以后还能回来，是否还有余力继续，是否还有去所，都成了未知数。
张佳乐在不知不觉中把手捏紧了点。叶修感觉出来，也不说破，只是默默停了脚步。
“这里……哦，这是B市民政局。”
张佳乐如梦初醒，抬头一看。
“卧槽，来这干嘛？领证啊。”
叶修叹服于对方的思维跳跃力，一乐之下顺杆往上爬：“怎么啦，不敢？”
张佳乐怒了：“不敢我是你孙子！”
要敢你就是我媳妇儿了，叶修想。
今天估计不是什么好日子，可能黄历上写着诸事不宜，导致民政局一楼接待大厅也冷冷清清。接待处大妈一个人呆久了很无聊，远远听到大门口两个小年轻吵吵闹闹地过来，眼睛一亮。
“小伙子去哪？”大妈热情招呼。
叶修本来也就开个玩笑，不知道为什么张佳乐跟打了鸡血一样真的拉着他跑进来，正装模作样在大厅门口那看导航牌，听到里面有人问，硬着头皮走过来。
“请问婚姻登记处怎么走？”
叶修笑得十分不自然，大妈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二楼左拐，有预约吗？”
还要预约？
两人经验不足，功课没做，都是一愣。
“没有。那要不算了。”叶修趁势要走，被张佳乐一把拽住。
“算什么，现在约！”张佳乐气势如虹一拍前台，把大妈和叶修吓得同时一缩脖子。
“张佳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关你屁事，我乐意！”
“……那、那你们上楼拿表，先填一下吧。”
叶修一脸无奈拉着张佳乐跑了。张佳乐内心不满，还在嘀嘀咕咕。他吵架兴头上来了就是典型南派作风，用词尽捡难听不雅的说，叶修在前面很是淡定地走，满脸习以为常的爱搭不理。
大妈望着两人背影直摇头：哎，现在的小年轻啊，就是太冲动不冷静，年纪轻轻闹什么离婚？看着挺般配呀！
二楼门口负责登记的是个穿民警制服的年轻小姑娘，倒是正直严肃，没有一丝八卦心肠。问明来由，抽出一张登记表。
“登记人姓名。”
“张佳乐、叶秋。”张佳乐边掏身份证边抢答。
旁边赶紧更正：“叶修。”
“啥？！”张佳乐惊了。
小姑娘放下笔：“你俩商量好了再来。”
“开玩笑的。”叶修干咳一声递上身份证。
张佳乐不服地瞄一眼：姓名叶修，居住地B市东城区。他脑子里好像自动手枪走火引燃手雷包，各种冰弹燃烧弹僵直弹，咣当一下全炸了。
你他妈的在联盟打了七年比赛，拿三年冠军，跟我谈四年恋爱，现在你告诉我你不叫叶秋，叫叶修？叶修？！
事发突然，接受不了现实是可以理解的。叶修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张佳乐肩膀，稳定敌方情绪。
张佳乐扭头，冷静地问：“叶秋是谁？”
“……我弟。”
小姑娘漠然抬头瞥两人一眼：“还结吗？”
“结！”两人异口同声。
小姑娘低下头，摸起两张身份证熟练地录入系统。
“户口本。”
“啥？”
“户口本啊。”小姑娘看着对面震惊的表情，内心也很是震惊。
叶修张佳乐面面相觑。
“你带了？”
张佳乐无语：“谁出来打个比赛还带这个啊？”
民警同志看了一眼面前的电脑屏幕，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忍耐力。
民警同志猛地站了起来。
叶修张佳乐下意识往后退。
小姑娘忽然笑颜如花：“两位请到那边椅子上先坐一下，我给我们领导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小姑娘闪身进了里面的办公室，张佳乐还沉浸在名字的打击中没有回过味来。叶修拉着他坐了一会儿，想想还是到前台把两人的身份证摸了回来。前台的电脑屏幕上还留着两人的信息，两张拍得并不算好看的证件照并列在一起，叶修探头看了一眼，笑了。
他回到座位前，把身份证交还到张佳乐手里，就着那姿势捏住了对方的手。
“张佳乐。”他摇了下手让对方回神，语气郑重其事，“你真愿意和我结婚吗？”
张佳乐抬头看着他。
他今天本来也是半开玩笑地走进来的，算是一时冲动，也知道是办不成的。其实他就想看看叶修能不能也被自己逼出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却没想到，收获大大超出预估了。
张佳乐回答：“我愿意。”
叶修笑笑：“我也愿意。”
按照套路，接下来两人应该深情拥抱，交换戒指，共同憧憬一下婚后的美好生活。结果叶修把手松开：“好的，那我去上个厕所，憋半天了。”
“靠，滚！”
叶修动作利索地滚了。
楼梯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进来一大帮严阵以待的特警，张佳乐好奇地看热闹。
领头的人穿着西装，只看了他一眼就径直走过来：“跟你一起的人呢？”
张佳乐愣住了，这个声音似曾相识，他站起身来。
西装男递上名片：“你好，张佳乐先生。我们电话里谈过的。”
“塔？”张佳乐反应过来。
对方点点头，殷切地又问：“跟你一起来的叶修呢？我们找他很久了。”
张佳乐忽然间仿佛全明白了。
“谁啊？”他故意反问，“我不认识。”
民警小姑娘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张佳乐猛地扭过头去看她。她下意识地回过头来，然而才刚刚迎上目光，突然失去意识，摔倒在地下。
“你？！”
张佳乐无所谓地笑笑：“说话算数，今天我可以跟你们走了。”
他知道他们不会找到叶修了。
今天是他职业生涯里的最后一场比赛，决赛。他尽了全力，还是没能如愿，并不甘心，却也只能平静接受结果。
在此之前，百花应该已经在发布会上替他宣布了退役的决定。
一切都是可以坦然面对的。
但他还是想，挺感谢你能来的，老叶。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