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更新惊闻噩耗，哭晕在电脑前。

求治愈啊呜呜呜呜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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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张佳乐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反应是不是过于轻松了，他拿不准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和别人谈论孙哲平的事情。

那时候得知孙哲平受伤、失踪，乃至后来得到叶修阵亡消息时的心境，都因为知道谈论的对象现在正安然无恙地在后方待着，所以没办法再准确地回忆起来。本来也不擅长装模作样，也只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相比之下，反而是肖时钦在内心短暂地尴尬了一下。他之前也从新的同僚那里略微听过一些有关张佳乐的传闻，比如此人重情重义、有时不免太情绪化之类的评价，此时得到这样的反应未免有些出乎意料，只好赶紧不着痕迹地转换了一个话题。

张佳乐并没有体会到这一瞬间微妙的气氛，他只由衷感到，和肖时钦谈天是件令人十分愉快的事。

而第三军在这个时候将肖时钦调入，也的确是个正确的选择。他的加入很好地协调了飞行队内部的关系，队内躁乱的气氛很快就平静下来——即便是孙翔这样尖锐的性格，面对着这个副队长的时候却也好像利针扎进了海绵里，不痛不痒不声不响了。

然而张佳乐还没有来得及多享受一阵这渐渐趋于平静的气氛，叶修还活着的传闻就好像风暴一般，席卷了整个伪月II。

林敬言为了这个消息急匆匆跑来敲门的时候，张佳乐的个人电脑屏幕上正以令人眼花缭乱的特效往外跳着一则信息提示——按照地球圈内的标准时间计算，百花共和国此刻刚好开始了新的一天。

而这一天，也正是他三十岁的生日。

张佳乐淡定地听完林敬言乱糟糟的叙述，居然还腾出手来给对方倒了杯水。

林敬言端着水杯喝了两口才回过味来：“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激动啊。”

“你怎么比我还激动啊？”张佳乐忍不住笑了，又觉出自己的话有点不对，“再说，我为什么要激动？”

林敬言想了想，一时居然也答不上来：“对啊，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们俩以前关系还挺好的。你这么一说，那会儿好像光打架来着。”

“也没有吧，就是我单方面教训他。”一提到和叶修作对这方面的事，张佳乐几乎是习惯性地就想要抢占上风。

“是吗，我怎么觉得是他单方面欺负你。”

“……怎么回事啊老林，还是不是队友了？”

“没有没有。”林敬言连忙憋着笑摇手，“就是觉得都挺熟悉的大名人一个，‘死’了这么久又忽然蹦出来了，你倒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呢。”

张佳乐跟着笑了笑，挺认真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他MIA那时候我都不在前线了，没有什么真实感。”

当时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出的事，叶修之后也没有仔细和他说过。张佳乐离开前，叶修在伪月II的处境就已经算不上怎么好了。在他走以后，对方又经历了多少事情，面对过怎样的人，这背后重重叠叠的细节，张佳乐是真的不怎么清楚。如今只有想到当初在义斩格库纳维修位上躺着的那台斑斑驳驳的雪狼时，他的心里才会透出一点隐隐的后怕。

“确实挺难相信的。”林敬言并不知道张佳乐这时候的心思，只是顺着对方的话感慨起来，“听说还是在机上给打下去的，这都转舰上指挥的人了，还开着战机去大气圈边缘做救援作业，居然还让人家的残兵给打下去了——那可是叶修啊，凡是见识过他那个技术的谁敢相信？”

最后这句张佳乐听得有点莫名的不服，他撇了撇嘴：“这也就是对外的说法吧。”

“还能有对内说法？”林敬言把水杯放下，在张佳乐床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露出一副饶有兴味的八卦样。

张佳乐忍不住地笑：“我哪知道。等他回来了去问问不就都明白了？”

“还回来什么，人家现在自己在外头建了部队，死活不肯回第三军，要求在伪月I以独立军的编制参与联防。你说，这里头是不是真的有名堂？”

张佳乐愣住了。建军这事本来不在他意料之外，只是没想到对方连伪月II都不打算回。

“怎么回事啊？”

“不清楚，现在联盟里头快吵翻了。生还后不归队不上报，这严格来讲要已经算叛逃罪了，他倒挺好，没两年的时间连部队都拉扯起来了，要说蓄谋已久都不过分。第三军那边要求公开逮捕，要押回嘉世国内审判。”

“联盟怎么说？”张佳乐听得有点紧张，抓起林敬言用过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林敬言忍不住抬头看了张佳乐一眼，见对方毫无自觉地又把杯子放下了，只好笑笑继续往下说：“意思好像是不太乐意，人家现在的驻地在第十区，不属于联盟可控范围。而且，据说对方手上还有对联盟特别有用的重要资源……”

是战机，张佳乐笃定地想。

不久联盟果然又召开了全军远空高层会议，原本上了这个级别的会议张佳乐他们是没有发言权的，但这一次上面却特别指名各军飞行部队负责人一定要到场。

张佳乐知道，北极终于将要被公诸于世。

而会议之前，原本一贯不插手飞行队事务的韩文清居然特地跑来跟张佳乐通气。

“如果问到你的想法就如实说，我们尊重你的判断。”他又深深地看了张佳乐一眼，“不用在意第三军的反应。”

其时陶轩正好领着孙翔肖时钦从两人身边走过，也不知道这话被听见没有。张佳乐抬眼正对上肖时钦从韩文清肩膀后面投过来的目光，模糊地也不知是冲谁笑了笑。

“嗯，知道的。”

他在随后的会议上真的看到了北极的资料，除了外观图样之外还有一些卫星拍摄到的并不十分清晰的空中作战图片，拍摄地点很明显是在大气圈内。

由于卫星数据很明确地推算出了机体的大小，在会几乎所有相关人士在看到图片的瞬间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在他们多少年的常规认知里，这体积等同于炮架型的机体，如果要在大气圈内完成作战飞行，其能源携带功效比根本超出了可以承受的范围。包括肖时钦在内的所有到会技术官也都在第一时间确认了这一点。

已任联盟主席的冯宪君此时坐在上首，对众人的这个反应并不奇怪：“也就是说，以我们现在的理论知识，根本造不出类似的机体是吗？”

“准确地来说并不是这样。”肖时钦推了推眼镜，慎重地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光以理论来讲，人类其实在几十年前就有了能够解决这个负载问题的设想。只是这个理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技术能将之实现。”

一席话让在会所有非技术人员的军官都产生了一丝迷茫，只有陶轩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只要完善技术，并不是不能做到的是吧？”

肖时钦望着光屏上的图像，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个理论是可行的，实现只是时间问题。”

对面伪月III的席位上有一位同是上校阶的技术官略微坐直了身体：“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时间究竟是多久？在别人已有这个技术的前提下，我们还需不需要自己再去重头摸索？”

“那也要看，对方提出的条件值不值得我们的付出。”陶轩皱着眉很快地反驳，“炮架型从设想到成型用了多久？伪月从设想到成型又用了多久？很多时候，未知技术的成熟其实远比我们自己设想的容易。”

就坐在冯宪君身边不远的后勤总长很快地点头表示同意：“且不说把技术当成筹码这种事背后有什么用心，‘以独立军的编制加入联盟，与联盟共享资源和情报、但又要拥有自主指挥权’——就光看这些条件，他们的要求也太过分了点。”

这句话让张佳乐心中一凛，他知道，今天这会议的正题就要来了。

而刚才发过言的技术上校似乎略有不快地接着说起来：“打仗又不是做生意，你还在乎划不划算？你知不知道这可是项革新技术，实现起来绝不是外行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孙翔却在这时忽然地冷笑了一声：“所以这到底什么东西，这么了不起？大气圈内就算开不了炮架型，歼格型不是一直飞得好好的吗？”

或惊异或不满地、在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瞬间集中到了这位年轻的代理飞行队长身上。而第八军的飞行总队长楚云秀，甚至直接就用她那女性特有的高昂声调、不客气地反问了过来：“哟，这怎么还有一个少校啊？”

冯宪君干咳了一声，及时打断了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关于这项技术到底有没有让联盟追求的价值，其实我也正想听一听飞行部队各位的意见……”

他的目光在与会众人的身上转了转，最终停留在了张佳乐的身上：“不如就从第一军开始吧！”

对这一刻，张佳乐早在心里做好了准备。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他看了一眼自己身旁一直不动声色的韩文清，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正面露不快瞪着楚云秀的孙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首先，我想请问一下在座的诸位飞行队长，谁有过驾驶炮架型进入大气圈的经历？”

-TBC-